晓晓苏樱

【睡前童话/毒鸡汤童话】小人鱼

【睡前童话】小人鱼
文/晓晓苏樱
  从前，在太平洋里有一条小人鱼，她很小，只有普通人鱼一半大，而且皮肤也没有普通人鱼光滑，鱼鳞没有寻常人鱼炫目。
  小人鱼听说变成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，因为她能褪去自己不算好看的鱼鳞，即使皮肤不够光滑，但是沿海的渔村里的姑娘皮肤都不光滑，没有谁会在意的。
  只是，临走前，海里的女巫和她说：“变成了人，你千万不要爱上人啊。”
  “为什么呀？”小人鱼语气天真懵懂。
  “因为你骨子里还是人鱼呀，人鱼怎么能爱人呢。”
  “可我已经变成人了。”
  “不不不，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的。”虽然女巫是这么说的，但她并没有详细说不幸的事情到底是什么。
  小人鱼歪着头想了想，管她呢，她怎么会爱上人呢？
  在上岸之后，小人鱼有点不适应。毕竟她从未用脚走过路。
  “Lasia，你看。”麦色肌肤的少女指着小人鱼说，“那个女孩走路的姿势好奇怪呢。”
  被唤作Lasia的少女皮肤白皙，似乎不是渔村里的人，可是看她的装扮却又只是一个普通的渔村少女。
  “你叫什么名字呢？”Lasia目光柔和，她走近小人鱼，问道。
  “名字？”小人鱼没有名字，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哪里需要名字呢，小人鱼想了想，随口编了一个，“我叫Lisa。”
  Lisa，和Lasia很像的名字呢。
  Lasia是个人人称赞的好姑娘。小人鱼时常想，这样优雅的姑娘怎么会出生在渔村呢。
  “以前从没见过你，你的家在哪里？”告别了麦色肌肤的少女，Lasia问小人鱼。
  “我没有家。”Lisa开始编造谎言，不能算是谎言吧，她的家是大海，可是在陆地上，她的确没有家。
  “不介意的话，住在我家吧。”Lasia善意地邀请。
  小人鱼有点搞不明白，海中的人鱼都说，陆上的人贪婪邪恶，可是Lasia却好像异类，如此友善。这是她伪装出来的，还是她本性如此呢？
  即使带着怀疑，小人鱼还是住进了Lasia的家。Lasia的父母都是普通的渔民，父亲有着古铜色的肌肤和烁镬的双眼，干练却又温和的模样，与海底的男人鱼完全不同；母亲的肌肤是小麦色，温温和和的，脾气很好的样子。
  在小人鱼的衬托下，Lasia倒像是外来客了。
  安顿下来以后，小人鱼和Lasia成了好朋友。
  “Lisa，”Lasia叫小人鱼，“如果能离开渔村，你要去干什么呢？”
  “离开渔村？”小人鱼从没想过，对她来说，变成人，最后在快要老死的时候变回人鱼安葬海底，就是她一辈子的规划，至于更远的地方——内陆，是她从来也不敢想的地方。
  Lasia望着遥远的星空，美丽的侧颜在夜色中格外迷人，她自顾自地说起了话：“如果能离开渔村，我一定再也不回来，我一定，要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
  小人鱼不知道Lasia指的是什么，只是再一次觉得，为什么Lasia生得这么好看呢？
  小人鱼有些自卑起来。
 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Lasia，她    对Lasia说：“你离开渔村的时候，如果害怕，可以叫上我。”
  Lasia的笑容渺远：“只是个幻想罢了，离开渔村，我能去哪里呢？”
却没想到一语成谶。
  Lasia19岁那年，是小人鱼入住她们家的第二年。
  内陆的国王心爱的小公主得了心病，国王在全国各地征集少女同小公主一起游戏，只要能治好小公主的心病，就可称为国王的养女，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
  一个村镇出一名少女，一个城市出三名少女。
  Lasia被选中了。不过她临走时，执意带着小人鱼。
  “这不行的，小姐。”来接人的侍卫有些为难，“去了国都，我无法和国王交代的。”
Lasia只说自己有办法，最终还是带上了小人鱼。
  国都真的很繁华。那是与渔村的自然淳朴之美不一样的。各色的绫罗绸缎和华美的衣服摆在街边商铺中，几乎晃花了小人鱼的眼睛。她惊讶的看着，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世界。
  街边的行人都看起来极有修养。
  卖食品的商铺里飘来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。
  小人鱼一边朝马车外看着，一边向Lasia赞叹，“Lasia 国都好美好繁华呀。”
  Lasia只不过轻轻一笑，她似乎对什么都能淡然处之。
  小人鱼看到Lasia这幅模样，又开始羡慕了。“我虽然是人鱼变成的，可是如果能变成Lasia这样的姑娘，也是不错的呀。”小人鱼想。于是她也开始静静地看着窗外，不再聒噪地说话了。
  到了国都，Lasia和小人鱼分开了。小人鱼整日待在国王给她们安排的旅店里，等待着每日疲劳而归的Lasia。
  “Lasia,Lasia.”小人鱼给Lasia倒了杯水，“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累呢？”
  Lasia躺在床上，嗓子干哑，“因为每天我都要去皇宫中学习很多东西呀。”
  “可你不是去陪小公主玩的吗？”
  “谁知道怎么回事呢。”Lasia的声音中充满无奈。
  那天以后，Lasia突然就生病了，浑身无力，请了医生来，说是累的。
  “不得了哦，不得了哦。”大胡子医生大叔说道，“哪里会有19岁的小姑娘累成这个样子哦。”他边开药方边说，“让她休息个半个月，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  “可是......”小人鱼想说什么，却被Lasia拦住了。
  “谢谢医生。”Lasia只是微笑着送客。
  金色的麦田尤为好看。微风吹过，麦浪翻滚，这一景象十分养眼。
  小人鱼代替Lasia去了皇宫，却被马车拉到了郊外的田野处。
  原来Lasia说的学习，就是来皇宫外面干活儿呀。可是，和公主玩耍，为什么要学习干活呢？小人鱼想不明白。
  小人鱼干着农活有些累，趁着此时无人，便在田中睡了起来。
  头枕着大地，这一觉可是格外香甜呢。
  “hey.”睡梦中似乎有谁在和小人鱼打招呼。
  “这是谁家的姑娘，怎么这么懒，干着农活，居然睡着了。”
  是谁这么不礼貌，扰她清梦不说，居然还说她懒？小人鱼不满地睁开眼睛，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，逆光的原因，她看不清那人的脸。
  “醒了？”那人蹲下身来，倒看着小人鱼，“东国的人民都这么懒么？普通的农家女干个活儿也敢偷懒。”
  小人鱼想反驳，可是自己的确偷懒了。她翻了个身，趴在地上，慢慢蜷缩起来，然后姿势诡异地直起身子，也蹲着，她说：“我错啦，这位大人请原谅我，不要把我和我的朋友驱逐回渔村。”
  “渔村？”那人是个眉目极其英气的少年，“渔村的人，来掺和陆间的农事？这东国，怎么这么荒唐。”
  “不是的，大人。”小人鱼耐心地解释道，“您不知道吗？国王的小公主患了心病，召集我们来是陪小公主玩的。”
  少年笑了：“那我看你是被耍了。”
  “什么叫...”
  “陪公主玩的人现在都待在皇宫里呢，其余的都被遣返了，至于你为何在这里，这件事情就值得深究了。”
  小人鱼越来越不懂了。
  “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？”小人鱼问。
  “我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，或许我可以帮你。”少年摸着下巴，眼睛发亮地望着前方，“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  小人鱼想了想，既然她是顶着Lasia的名义而来，自然要用Lasia的名字了：“Lasia.我的名字，是Lasia.”
  少年颇为惊讶地看着小人鱼，想说什么，却又咽了回去。最后他只是笑着说：“我越来越迫不及待揭开谜底了。Lasia，你这几天先在这里待着 等我能帮你处理好这件事了，我就带你进皇宫。”
  “那你叫什么名字呢？”小人鱼急急问道。
  “你不知道？”更为惊讶的语气。
  “不知道。”
  “那你记住了，我叫zero.” 小人鱼回到Lasia身边后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她没有提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。
  连续七天，小人鱼都过着这样的生活。Zero七天里都和小人鱼见面。
  “zero，你是从哪里来的人呢？”小人鱼语气懵懂地问zero。
  zero似乎心情很好，他弯起好看的嘴，耐心地回答小人鱼：“我来自南国。那是个富饶的地方，有一望无际的平原和田地，并掌握着很大一部分的海洋管理权。你若跟我去南国，保证你每天都再不做农活，锦衣玉食，而且每天都有能让你开心的事情。”
  “南国可真是一个好地方。”小人鱼由衷地夸赞。只是，这个邀请不是对她的呀，她顶着Lasia的名字，那zero的邀请自然也是对Lasia的了。
  小人鱼有些失落，不过很快她又问zero：“那...如果Lasia和你去南国，能带上一个朋友吗？”
  “带朋友？”zero惊讶地抬抬眉毛，问道：“你们这儿还有这样的风俗？”
  “什么风俗？”天真的眼神看着zero。
  算了。zero无奈地笑了笑，这个Lasia看起来太不知世事了，他都这样暗示她了，她居然还看不出自己的意思。
  “对了，你听说了吗？”小人鱼想起来一件很有趣的事情，“好像是你们南国的王子要来东国求娶一位公主呢，不知道那位王子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？”
  “你想知道？”
  小人鱼看着zero讪讪地笑：“不想不想，只是对这些街坊风闻很感兴趣而已。”
  zero这天格外多话，他又笑着说：“你想听八卦，我这里多的是。关于南国王子求亲这件事，还有更多的内幕。”
  “我想听我想听!”小人鱼眼睛发亮，扯着zero的袖子兴奋地说道。
  “南国王子的求亲本来也是漫无目的的，只要他求娶到东国的公主就可以了，而那位公主是谁并不重要。”
  “国王有几位公主呢？”
  “大公主在十岁的时候失踪了，现在国王膝边只剩下小公主这一个女儿了。所以本来如果不出差错，那么南国王子会娶到小公主。但是南国王子到达东国后偶然听说东国还有一位失踪多年的大公主，小公主不过14岁，他可不想娶个娃娃回去......Lasia，你猜，后来怎么样了？”
  “王子遇见了公主对不对？”小人鱼歪着脑袋猜测，“可是王子怎么会知道那是公主呢？”
  “是啊，王子怎么会知道，那就是大公主呢？”zero眼中笑意更深，“南国王子和大公主在郊外相遇，可是王子一和那位公主说话，便知道那人是大公主了。很奇怪对不对？”
  小人鱼点点头。
  “南国王子也没想到，自己竟然对大公主挺感兴趣的。”zero接着叙述，“本来他也不是特别想娶小公主，现在既然他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大公主，那正好啊，他决定向国王求娶大公主。”
  “可是国王不知道大公主在哪儿啊。”
  “很快，他就会知道的。”zero冲小人鱼眨眨眼，补充道，“顺便一说，关于你为何在宫外做农活这件事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，再过五天，我便送你去皇宫里。”
  可是，zero不知道，自从那天以后他所见到的Lasia，会和之前他见到Lasia不是同一人。
  “你是谁?”zero看着面前优美纤细的背影问道。他知道面前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位小姑娘，即使她们穿着同样的衣服，有着同样的身形，可是她们不一样，就是不一样。
  “我是Lasia,真正的Lasia.”Lasia转过身来，脸上是迷人的笑容，她继续补充道：“我是东国丢失九年的掌上明珠，东国大公主Lasia.”
  zero一懵：“那之前那位......”
  “那是我的好朋友，Lisa.”不等zero接话，她又继续说道，“听闻南国王子有意求娶我东国一位公主为妻，不知王子是有意于大公主，还是小公主?”
  如果那个人不是可爱的Lisa，那么是大公主和小公主有区别吗？
  zero沉默了。
  即使南国只有他一位王子，他娶一位东国公主怎么也比娶一位渔村少女好。
  “zero殿下。”Lasia说道，“我知道你有意助我回到王宫，恢复原来的地位。我也知道，你有意于我的朋友Lisa.但是在你考虑自己的婚事之前，为什么不试着比较一下我和Lisa之间的差距呢？”
  “你的意思是......”
  “我的意思是，zero殿下，你要不要试着喜欢一下Lasia我呢？”
  自那天以后，小人鱼就再也没见到Lasia.她一边在所住的旅店里做工，一边打听Lasia的下落。
  这天，旅店里来了几位年老的顾客，小人鱼问起Lasia的事情。
  一位胡子长长的老爷爷说道：“Lasia?”他似乎很唠叨，“我不知道什么Lasia，我只知道，国王的大公主Isabella要和东国的王子结婚啦!”
  “唔...果然么？看来zero没有骗我。”小人鱼自言自语道。
  “zero?”老爷爷继续说道，“你也知道那位帅气的东国王子的名字啊？他啊，和Isabella殿下可真是般配呢!”
  “什、什么?”小人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zero就是那位东国的王子?”
  “对啊。”另一位秃顶的老爷爷接话道，“说起来，我记得当初Isabella殿下走丢的时候，国王在王城里公布过殿下的昵称。好像，就叫......”
  “就叫Laisa......对吗？”小人鱼脸色惨白。 “对对对!”秃顶老爷爷连说几个对，却越来越让小人鱼脸色白了几分。
  Lasia为什么那么漂亮?因为她是公主啊。Lasia为什么那么优雅？因为她是公主啊。Lasia为什么那么善良友好?因为，她是公主啊。
  小人鱼无法不承认女巫说的是对的。她知道和zero七天的相处让她喜欢上了zero，但是同时，她也知道了她和Lasia真正的差距和区别。
  Lasia是真正的人类的公主，而她，是顶着Lisa这名渔村少女名义的人鱼。
  这就是女巫所说的不幸的事情吗？小人鱼伤心地想。
  可是，即使这么地不幸，小人鱼也想最后再见zero一眼。
  她去参加了zero和Laisa的婚礼。真是一场盛大的婚礼。洁白的纱裙，美丽的公主和帅气的王子，瓦蓝的天空和灿烂的阳光。小人鱼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这场婚礼了。
zero挽着Laisa的手路过小人鱼面前时，小人鱼张嘴轻轻喊了一声：“zero.”
  zero却没有看她。
  他没有听到我在喊他吗？小人鱼想哭。我想和他说很多话呀。我想问问他喜不喜欢我，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和Laisa在一起，想问问他能不能看看我呀？
  小人鱼真的很悲伤。
  zero自始至终，目光都只放在Lasia的身上。
  他爱上她了吗？
  或许，除了zero，再没人知道。
  只不过那天过后，街道上突然多出一尊人鱼的石像。没人知道这尊石像是怎么来的。
  就像没人知道小人鱼喜欢zero一样。